每次读史读到这里的时候,笔者总要惊讶一番,沉思一番。惊讶的是,崇祯在李自成大兵压境的危急时刻,不把全部心思放在调兵遣将上,居然还有闲心做一件与御敌守城毫不相干的事情;沉思的是,崇祯在国破人亡的慌乱绝望中,为什么会突然改变自己和否定魏忠贤的初衷,重新审视魏忠贤的价值和功绩,并出人意料地为其收集骸骨、修坟立碑。
平心而论,魏忠贤为巩固个势,未免有党同伐异、残忍歹毒的罪恶一面,但从他曾经力排众议、大胆起用辽阳战败后遭受谗言的熊廷弼,不徇私情、果断罢免宁锦一战中畏缩不出的袁崇焕,抛开私怨、违心推荐星、孙承宗等一批能臣直臣等诸多方面,可以看出他还是心系国家、讲求原则的。魏忠贤主政期间,国内形势良好,辽东局势平稳,这层能力、这种魄力、这份功绩,还是应该被认同和肯定的。图片来源于网络
能够不动声色地一举铲除魏忠贤,一直是崇祯自我标榜的人生得意之作。然而,正是由于过分欣赏自己的才干,过度迷信自己的能力,却让他从自信变得自负,最后变得刚愎自用。魏忠贤死后,崇祯起用了倡导儒家思想的东林党人,但在国内动荡、边关危急的存亡之际,那些擅长空谈、治国乏术的文人儒将能有什么作为 杨鹤对民风剽悍的起义军实行“招安”,袁崇焕与狼子野心的皇太极私下“和谈”,无不表现出东林党人的庸俗、懦弱、酸腐和无能。崇祯十七年三月十四日,也就是他煤山上吊殉国前的第五天,崇祯在大势已去、大厦将倾的绝望中,在听到太监曹化淳说的那句“忠贤若在,时事必不至此”的话之后,终于领会到了皇兄临终前强调魏忠贤“恪谨忠贞,可计大事”的深意所在。国难当头,非常时期,个人恩怨和个人私欲是不是应该暂时放一放呢 毕竟,国祚永存,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最硬的道理。在幡然醒悟的同时,也让无力回天的崇祯在精神上彻底崩溃。收葬魏忠贤遗骸,既是对魏忠贤价值和功绩的重新肯定,也是对自己17年执政生涯的全盘否定。康熙四十年,魏忠贤墓被康熙皇帝下令夷平,这是后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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